归歆垂着眸子，装隐身。
心里想的是离婚协议的内容，郑重其事的，谢尽安把之前提过的，不能主动去找对方的条款单独列出。
律师说这份补充协议属于君子协定，法律上未必有效。
内容有点像玩笑。
离婚后，如果归歆主动去找谢尽安，将触动赔偿条款，赔偿内容为两条：1、允许谢尽安拒绝她；2、允许谢尽安后悔一次。
没有提到取消赡养费。
归歆看得莫名其妙，律师又说，谢尽安要求她必须签署这份补充协议。为此，他额外多给了归歆一笔费用。
看着像个玩笑，但是真金白银的玩笑又像是他刨了一个坑。好歹主动权在她手上，归歆不欲与他纠缠，大笔一挥就签了。
这会儿她细细思量，偶遇应该不算主动去找，所以她没有违反条款。
她默默想着，电梯还一层一层地停着。
终于二十五层到了，门打开的一瞬，她看到了吴丙。
而吴丙看到了谢尽安，表情变化迅速。
没等她说话，归歆疾步出来，扯了她的袖子往办公室的方向走。
“哎哎，走这么急干嘛。”
归歆已经回过神来，连珠炮似地说话，“你还说？林震自尊心这么强，你居然把他给放倒了，他跟我辞职该怎么办？你不知道我这边的工程部全靠他撑着的，不说出去做工程，单就那些售后服务，只有他搞得定。”
吴丙停住脚步，目光赤诚，“要不是我放倒他，他就完蛋了。”
“嗯？”
“他不小心推倒了丹雪姐，小腿撞到饮水机，刚好卡到热水，流出来烫到了一小块。我上去放倒他，他摔倒在地的样子十分狼狈，丹雪姐一笑泯恩仇，不与他计较了。与女人吵架，林震也觉得自己风度太差，这会儿去找烫伤药了。”
听到这里，归歆站住不动了，想一想，她狡猾狡猾地说，“吃早饭了吗？我还没有吃，咱们去顶楼的餐厅吃三明治。我请你。”
吴丙惊呆了，“您不进去看看？”
“有啥好看的，我进去反而尴尬。这种事情，民不举官不究，都是成年人，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。”
归歆往电梯间的方向走，然而她又后悔，转去楼梯间的方向，“我好久没锻炼身体，不过九层而已，咱们走楼梯。”
吴丙当然没问题。
两人现在已经熟得透透的，吴丙人前继续伪装高冷，但是在归歆面前就是个絮叨的软妹子。知道的事情多，又让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。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。
“歆姐，我眼睛没花吧，电梯间里的那个绝世美男是您的前夫吧。您看您这会儿电梯都不敢坐，所以你们……是偶遇？”
“都说锻炼身体了。”归歆嘴硬，但是好久不走路，体力明显跟不上，才走了四层就微微喘气。
“是偶遇。”她实事求是地答。
吴丙在谢尽安这里干过兼职，虽然大部分是钱乙在做，她挂着名头，也研究过相关的资料，算是了解情况。
“达航集团和贺佳集团合资的达佳商业地产有限公司半年前在S市挂牌营业了。”
归歆朝她看看，“那你还在兼职吗？”
“三个月前，他们在h城搞了个分公司，我把所有的资料都转过去，正式结束了兼职生涯。”
吴丙心态极佳，“白白捡钱，都不持久。”
说话的这点时间，她俩又走了两层楼，归歆停下不动，若有所思地转过头，“你知道他们在h城的分公司开在哪吗？”
吴丙耸耸肩，“三个月前我在意大利，资料是钱乙转移的，具体也不是太清楚。”
归歆撇撇嘴，“刚才还说你把资料全部转移过去，这会儿又说是钱乙转移的。”
吴丙嘿嘿一笑，“那我还说白白捡钱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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