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谁啊？”简溯掰过他的脸，确定自己没见过他。
“师姐，您不认识我没关系，我认识您啊！我在墙上见过您的照片。”
简溯：“……”
陆三：“……简姐，我帮你埋了他？”
“呸呸呸！对不起师姐，我一时激动说错话了，公告栏里有往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，我见过你。”
他艰难地换个姿势，继续说道：“那啥，师姐，我叫黎荣，是你的师弟。”
简溯手上的力道不减：“你来老师办公室干什么？”
“这个，那个······那个老师在医院住了许久，办公室里的桌椅都落灰了，我来打扫卫生。”
“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呢，黎荣是吧？大白天不来打扫挑着晚上来，见不得光？还有，你这一身特务装扮，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。”
“师姐，疼疼疼！”黎荣的腿部都快被压麻了，针扎般的刺痛感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简溯松点力道，让黎荣缓口气，黎荣像是受了内伤，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。“别装了，老实交代为什么来这？”
简溯加重“老实交代”四个字。
黎荣眼珠子左右乱瞟，显然是在想歪点子。
简溯捏紧他手腕上的麻筋，酸爽的感觉让黎荣当场投降，“我交代，我交代！我是来偷东西的。”
黎荣说话的音量逐渐降低，他瞥眼简溯的神色继续说道：“如果我老实交代的话，师姐您能不能网开一面，不追究。”
“你没资格谈条件。”简溯笑得核善。
若是黎荣的双手得空，他肯定抱紧头颅作出投降状，“我是受了秦教授挑拨，因为我已经延毕一年，新的毕业论文又一直被卡，得重新开题、搜集数据。而答辩的时间临近，我、我实在是走投无路。”
“所以你就帮秦海洋办事，背叛老师。”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是他不断给我洗脑，说能把我的名字列入核心期刊的二作，放低毕业要求······我太想进步了。”
“出息。”简溯简直要被同门的黎荣气无语了。
为了一个期刊二作，干出偷鸡摸狗的行当？
“师姐您有所不知，我家庭情况复杂，我得早点毕业回去争夺家产。”
“你在框我？”简溯低头望向他深棕色眼眸。
“师姐，看您周身的气质，我们俩是一类人，您应该会理解我的吧？”
简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：“哪类人啊？”
“家里有矿的人啊，我眼光向来不错，能看出师姐您家里小有资产。”
黎荣谄媚地冲着简溯笑笑，“师姐您家里可能亲属人员简单，没有私生子、私生女。我若不能把精力放在公司里，早晚被他们剥夺继承权，流放偏远地区。”
“偷东西的理由不充分。”简溯想起病床上的老师，心如磐石。
人的本质是双标，老师更重要。
简溯没多余的情愫同情黎荣，更何况黎荣话中真假难辨。
简溯发现他藏在外套里的数据文件，“还有其他的吗？”
“全在这儿了。”黎荣心如死灰。
简溯打开走廊灯翻看手里的文件，上面凝聚着老师日日夜夜的心血，撰写完便可以投递期刊。
就差临门一脚，秦海洋特意挑这时间点。
“黎荣，你与秦海洋在哪儿聊天？”
“大部分时候见面聊，微信上也聊过，不过聊天记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删了。”
简溯把文件筛选后还给黎荣，“你把这些交给秦海洋。”
“啊？”
“我们来一场瓮中捉鳖，若你引秦海洋上钩后主动检举他，我们可以考虑捞你一把，免除你的责任。”
黎荣这时候心眼子倒多起来，怀疑地看向简溯，“这事能行吗？若是扳不倒秦海洋，还把我自己搭进去……”
“你都说了我家里有矿，这事儿有一万种办法能成功，不可能失败。”
“oK，明白。”黎荣点头，识时务地站到简溯那边的贼船上。
黎荣摸把怀中的文件，冷不丁地注意到墙角的摄像头，“我们的密谋全被它录进去了，没事吧？”
简溯不以为意地说道：“没事，今晚我就让人把这儿的监控黑了。”
“……”
隔天秦海洋关紧办公室的人，带着圆形眼睛，痴迷地抚摸那几页稿纸。
升职称涨工资指日可待！
他把原封不动的数据照搬到自己的论文中，很快投递给《证券市场导报》。
相差几分钟，一封举报信进入审核人员的邮箱。
秦海洋坐在办公室里幻想自己名利双丰收时，三个警察敲响他的房门。
带队警察出示证件后让秦海洋跟着他们走。
“警察同志，我是好公民，这些年来一直遵纪守法，你们为什么抓我啊？”
“你涉嫌学术造假，麻烦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“不，不可能，哪里搞错了！”
秦海洋余光注意到院领导，“院长，你给我证明啊，我清清白白，从不学术造假。”
院领导别过脸去装不认识他。
警察的视线在院领导身上停留许久：“您有时间跟我们去警局作证吗？”
“我还有会要开，没有时间就算了，下次。”
院领导差点说出“下次一次”。
秦海洋不死心地喊道：“院长，您可别放弃我啊，就作证而已，您跟着我一块去吧！”
越来越多的老师听到秦海洋的声音向这边聚集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不清楚，但肯定出事了。”
“警察都来了，不会闹出人命吧。”
……
“院长！院长！”
院领导黑沉着脸，暗骂道：“闭嘴，我跟着你们走。”
警察押送秦海洋坐上警车，院领导坐上有一辆车，押犯人似地左右坐一警察。
一路上院领导的脸比锅盖还黑。活几十年没坐过警车，有生之年居然有这机会，呵。
警察把秦海洋带到专门的审讯室里，早有人在里面等候。
简溯无聊到把玩手里的签字笔，顾承熙和黎荣一站一坐。
看到黎荣的刹那，秦海洋心中咯噔一声，事情暴露的恐惧感占据他的心灵。
秦海洋咽口唾沫，随后义愤填膺地为自己鸣不平：“警察同志，我是被冤枉的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