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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底长期积攒的郁气,终于找到了宣泄口。

原来不是她的错。

是纯元皇后。

她所受的种种痛苦,都是纯元皇后种下的因果。

人向来喜欢给自己找借口,并且善于洗脑给自己辩驳。

甚至对此深信不疑。

碎玉轩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好起来,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甄嬛一日比一日嗜睡。

可惜的是,原剧情里有沈眉庄和安陵容时不时探望,甄嬛发现的时候比较早。

而这次,甄嬛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。

直到安陵容一连五天侍寝的消息传过来。

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皇上了。

陵容……

她怎么会。

这样得宠?

甄嬛懒懒靠在床边,身边是浣碧臭着脸汇报,“小主整日待在屋里,没看见她那轻狂样!”

“住嘴,陵容是小主,你如何能这样编排?”

浣碧低眉顺眼地应是,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很难看,“小主说的是,只不过安小主邀宠的手段太过轻贱,连奴婢也看不惯!”

甄嬛无奈,这丫头大了,是一点管不住。

只好顺着她的话问,“那你说说吧,究竟是什么情况。”

浣碧这次喜笑颜开地回话。

自那日御花园遇到染冬赠梅后,安陵容就像受到了某种启发。

她开始安排宝鹃到处打听当时珍妃和皇帝之间的事迹。

最终从茶房一名小宫女的嘴里挖出来了。

安陵容为数不多的现银都被砸了进去。

若水:最近手头有点紧。

江杳:有冤大头过来,偷着乐吧你。

在安陵容威逼利诱下,若水坦言,当时的确是在倚梅园和皇上相遇的。

只可惜如今梅园的梅花都往衰败里生长,虽然看起来依然繁荣,但都是残花与新生相错。

即便去了,恐怕也没有当初的欣欣向荣的美好了。

好在,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,那壶没能烹煮的梅花茶,以及没有酿出来的梅花酒上面。

皇后娘娘说得对。

凡事肯用心,皇上必定能看见的。

“嫔妾参见皇后娘娘。”

安陵容端着梅花茶,以及历时一个多月的梅花酒,拜见皇后。

“你有心了,这梅花香味倒是很有新意。”

“娘娘喜欢便好。”

安陵容擅长调香,对她来说烹茶与调香一样,配比适宜,就能调出想要的味道。

梅花花瓣本身自带的实在香气太轻浅。

泡出来后香味更是趋于无,所以她加入了其他的配料,将香味调动到更加浓郁,饮下一口就仿佛身至倚梅园梅林盛开之际。

皇后接过剪秋用银匙检测过的梅花茶,轻轻一抿。

很不错。

那股子招人厌的梅花味,很浓烈。

她依然是那副菩萨心肠的模样,将茶盏放在桌上,“宜言饮酒,琴瑟在御。想来皇上必会高兴的。”

安陵容拘谨点头,腼腆地笑笑。

皇后知道对方没听懂,但也没解释。

毕竟也不是说的她。

当年姐姐在时,便是这样的奢望,宜言饮酒与子偕老,琴瑟在御莫不静好。

想来如今皇上喝到相似的茶水与花酒,同样美人在侧,应该会很满意的。

事实证明。

何止是满意。

皇帝简直乐不思蜀,先是用完花茶回忆过去,后有饮酒作乐,最后再听到纯元承欢的声音入睡床榻。

实在是美梦难醒。

一连就是五天。

其中还发掘了安陵容唱歌的技能,皇帝更是觉得趣意横生。

甄嬛若有所思地站起身,脑袋晕晕沉沉的,身子也发软无力。

“陵容这般得志,我这个做姐姐的,也该有所表示。”

甄嬛走到梳妆台,将匣子里的一支海棠花簪交到浣碧手里,“陵容鬓上簪着海棠花极美,这簪子定然配她。”

海棠花。

当初选秀时,甄嬛便是在安陵容头上簪上了一朵海棠花。

随着安陵容的盛宠,沈眉庄的心里也不好受。

人是她主动推出去的,可如今安陵容盛宠已经与她比肩,她就有些不顺气了。

更重要的是,自从当初…

当初甄嬛的事情后,她对陵容也多有冷淡,如今两人不复之前热络,她这心里总归不舒服。

同样不太平的还有常年吃醋的华妃。

华妃忍了好几天,终于等到不再召幸安陵容。

她是一刻气也忍不得了,皇帝前脚刚走,后脚就把安陵容“请”到了翊坤宫。

不是爱唱曲儿嘛。

这种下作的邀宠手段也敢搬到明面上来!

华妃冷笑地打量安陵容一番。

讥讽的笑出了声,“哟,这不是安常在吗,什么时候成了宫里歌姬戏子了?”

这天后,安陵容日日都要到翊坤宫唱曲儿,一唱就是一宿,若不是有宝鹃日日照料,嗓子早就唱哑了。

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。

即便过去大半个月,依然不见消停。

皇后端着慈悲心肠,在事态快要持续发酵的时候,将事情传到了皇帝耳朵里。

皇帝抬眼看了看传话的太监,神色莫名。

他抬手伸手指了指。

苏培盛意会,立马命人把小太监拖了出去。

小太监说话不中听,就差把华妃恃宠而骄,善妒成性摊明了说。

皇帝放下奏折,“近来人心浮躁,皇后的手伸得有些长了。”

“是,奴才明白。”

苏培盛领命,去清理那些被银子买通的人,给这些小瘪三紧紧皮。

华妃向来乖觉,可没有皇上纵着,华妃又怎么会愈发不收敛。

这皇上对华妃终归是不一样的。

皇后娘娘这步棋,糊涂啊。

小厦子给皇帝倒了杯茶水,是清茶房煮惯了的普洱。

“她就没点动静?”

小厦子故作疑惑,良久才反应过来一样,“珍妃娘娘一切如常。”

皇帝抿了口茶,细想想,这么久了,华妃每每都爱吃醋耍脾气,可同样受宠的珍妃却很豁达。

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
头一次有种疑问,珍儿,真的爱他吗?

平日里虽然也会撒娇撒泼的,但是在他宠幸别人的时候她又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。

不会因为他连续宠爱谁而吃醋生气,事后也不过是简单说两句酸话。

起初他以为是她没安全感,不敢放肆。

后来他以为是她怀孕紧张,精力都放在了胎儿身上。

现在珍儿有了弘旸,又是妃位,怎么却从来不会生气?

她真的爱他吗?

皇帝陷入沉思。

他需要一个答案。

他是皇帝,理智告诉他珍儿必定是爱他的,怎么可能不爱。

他给她独一份的封号,许她尊贵的妃位,还有了弘旸,他们的子嗣。

可是情感上,他却不自信起来了。

“摆驾承乾宫。”

“是!”

皇帝谁也没惊动,只身带着小厦子往承乾宫走去。

三月春花初开,皇帝沿路走过,看到不少花卉,觉得珍儿会喜欢,便随手摘了些。

等他自己回过神的时候,怀里的花已经满了。

承乾宫依然每天都有人被赶回内务府。

等皇帝到门前时,这次被赶走的是个颇有姿色的小宫女,正在苦苦哀求,“奴婢知错了,奴婢不是故意的,还请娘娘恕罪!”

小宫女额头磕在台阶上,已经有了青紫。

而小宫女身前站着的是楼心。

楼心不予理会,正想离开就看见了皇帝,“奴婢参见皇上,皇上万福金安。”

“这是怎么了?”

楼心无奈,“娘娘今日起得早,中午在睡回笼觉,这丫头竟在外面扑蝴蝶弄出的动静太大,吵醒了娘娘。”

实际上是江杳在练功,这人在外面扑蝴蝶打扰她用神识精细观察蝴蝶花纹了。

“皇上饶命,奴婢再不敢了,奴婢在外院修理花草,总有蝴蝶乱飞,奴婢怕蝴蝶会惊扰娘娘!”

“惹恼了主子,还敢顶嘴,拖下去。”

皇帝冷冷瞥了小宫女一眼,抬步往里走,谁知这小宫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,居然敢跪着爬过来抱皇帝的腿。

“皇上恕罪,是奴婢的错,奴婢父母双亡,宫外还有个年幼的弟弟,还请皇上娘娘不要赶奴婢走。”

小宫女哭得梨花带雨,额前的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,偏偏她生的格外明媚,乍一看还有几分珍儿的影子在。

可惜这性子头脑。

蠢而不自知。

皇帝冷了脸,“内务府不必回了。”

小宫女听到这话,落泪的脸微愣,眼眸中瞬间充满喜悦,没等她磕头谢恩,皇帝的话就让她如临寒窟。

“送去慎刑司,朕倒要看看她身后是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