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1
次日我早早起来洗漱，雪芝帮我穿上一件内敛的太后朝服。
梳了个简单的发髻，和康儿一起进了议事殿。
徐廉照常说完修路的进度。
只听内官高喊：「夏国升宁公主到！」
升宁公主梳着元宝髻，头上插满金镶玉的簪子，一身水红色罗裙，拖着长长的镶金裙摆，缓缓走进议事殿。
后面跟着四个婢女和六个使臣。二十来个夏国士兵将四个大箱子抬进殿放好。
升宁公主轻轻俯身行礼。
「升宁参见大王，太后！」
「请起，赐座。」
我吩咐内官抬了一把大椅子，放在议事殿正中间。
公主缓慢坐下，笑着说：「升宁此次前来，一是带来今年的贡品，二是祝贺大王登基。」
她拍了拍手，使臣打开第一个箱子，满满一箱金子。
殿内响起惊叹声。
第二个箱子也是金子，第三个箱子里是翠绿的玉石和其他五颜六色的宝石，第四个箱子里是金丝边的锦帛和绸缎。
贵族和大臣们看得目瞪口呆。
除了徐廉、良昭他们四个人面不改色，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。
夏国这次的贡品是大手笔，不知道他们想要北凉还些什么礼。
升宁对着我和康儿的方向虚行一礼道：「望大王和太后笑纳！」
我微笑着回应：
「公主远道而来，还带着如此贵重贺礼，哀家极为感动。今日哀家已为公主准备了接风宴，望公主移步大飨殿，让哀家尽地主之谊。」
四个内官为公主带路，婢女和使臣也跟着去宴席了。
徐廉叫上户部的官员和殿外的侍卫，将四箱金银珠宝抬到国库作登记。
朝会上没有其他要奏的，很快下了朝。
康儿和辜渠真去学习兵法，透原跟在康儿身边。
我带着徐廉和良昭，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暗卫，去大飨殿主持国宴。
国宴是由礼部按照国宴的标准操办的。
宴席上的菜肴也很是丰盛，北凉特色的烤羊，和新出的蔬果每桌都摆得满满的。
歌舞还是同上次一样，北凉牧民打扮的男女在殿中央跳舞。
使臣们吃得很开心。
公主在四位婢女的伺候下，也小吃了几口切好的烤羊肉。
这一吃就到了申时。
262
使臣们喝得有些醉了，陆陆续续回四方馆。
升宁公主则细嚼慢咽到最后。
酒菜都冷了，御厨来换热菜，升宁公主婉拒了，面朝向我说道：
「听说太后喜好花草，不知道这北凉王宫的御花园可否让本宫参观参观。」
一旁的徐廉和良昭也朝我看过来。
该来的总会来的，升宁公主送了这么多金银财宝来，定是有要事相求。
看来这要事还不能让夏国的使臣知道，所以她得等他们都走了才开口。
四个婢女都没有走开，她们是夏王身边的人，所以很可能是夏王的事。
「请。」
我站起来，邀升宁公主一起去花园。
王宫的花园其实是一大片草坪，有的地方有树和半人高的花丛，前面有个小山坡，远一点有个湖泊，是可以赛马的好地方。
我们走进花园，后面跟着的四个婢女停在门口。
我回头示意良昭也等在门口。
随后带着升宁公主走到湖泊边。
这里没有树木遮挡，离花园门口远，就算听力再好，也听不到小声说话的内容，而门口的五个人又能看到我们。
今日是个晴天，一阵微风吹过，草坪响起沙沙声。
「太后怎么不说话？」升宁问。
她模样娇俏可爱，看得出是娇养大的姑娘。
她比我稍矮一些，虽有公主的架子，但是却不惹人讨厌。
我望着湖水的涟漪，淡淡地说：「是公主有话要说，所以哀家在等公主开口。」
升宁不屑道：「你们果然很像。」
我转头看她。
她瞥我一眼说道：「我来之前一直在想，言镇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。今日见着了，原来是和他一样的人。」
我没记错的话，升宁已经和大人成了亲、生了一个儿子。
她大老远来就只为说这个？
见我没有接话，升宁轻笑道：
「本来这一趟应该是言镇来的。在你被废的时候，他可是天天茶不思饭不想。」
「你和你儿子回北凉的时候，他可是派了好几个暗卫帮你们扫清了不少障碍。」
有这种事？
怪不得我和康儿回北凉的时候如此顺利，直到王城附近才遇到杀手。
虽说有良昭和透原一直带着我们走小路，但是未免也太幸运了，原来是大人出手了。
升宁又瞥我一眼问：「你感动吗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