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不得怎么回到公寓的了，赵乾从头痛中醒来，抬手想揉一下头，然而整条手臂却麻木了。
陈默然一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，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，他的手都有些泛起紫色了。
他挪动着身体，动静不大，但陈默然还是醒了过来。
“起来，手麻了。”他说。
陈默然坐了起来，被子从他肩头滑落，显露出那完美的肌肉线条。
赵乾已经习惯了，无论冬天还是夏天，陈默然睡觉从来不穿衣服。
他打了个哈欠，说：“昨晚怎么回来的？我记得我和樊姐都喝得迷迷糊糊了。”
记忆中他喝了四瓶，但肯定不止。
“樊姐还好，还能走路，你直接就不省人事了，我背你回来的。”
想起昨晚上他一边拉着乱走的樊昭昭，一边还要背着说着醉话的赵乾，精神和体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折磨。
赵乾摇了摇脑袋，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，模糊的几个碎片拼不出完整的一段故事情节。
想的头疼。
“樊姐呢？”他问。
“回去了。”
赵乾揉着眉心下了床，进卫生间用冷水好好清醒了一下。
陈默然跟了上来，从后面抱住了他，脑袋埋在他的肩颈。
“怎么了？还没睡醒吗？”赵乾站定，反身微微推开陈默然，上下打量了一下，问：“怎么没精打采的？”
他甩干手上的水，双手捧住陈默然的脸，温热的触感。
陈默然看着他，眼神有些迷离。
赵乾问：“身体不舒服吗？”
探了下陈默然额头的温度，果然有些高。
“你发烧了。”
赵乾赶紧把陈默然推上了床，盖好被子。
“发烧了还光着身子，你是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吗？”
陈默然眨了几下眼睛，说：“没事，睡一会就好了...”
实际上他的头十分的晕。
昨晚回来的路上，赵乾吐了陈默然一身，整件外套都弥漫着酸臭的味道。陈默然受不了这个味道，直接把外套扔进了垃圾桶了，穿着单衣回来的。
翻箱倒柜的找到之前没有吃完的药，烧了壶水，又点了份外卖。
喂了陈默然吃了几口饭后后，才喂他吃的药。
赵乾刚洗完澡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传来震动，是樊昭昭打来的电话。
“有事吗？”他问。
樊昭昭也是才醒来的状态，声音迷迷糊糊的说：“昨晚我怎么回来的？”
“默然把我们俩带回来的。”赵乾放低声音，“他现在发烧了，正睡着呢。”
“发烧了？”樊昭昭问：“严重吗？要不要上医院，我开车去？”
赵乾笑着：“不用了。”
又探了一下额头，温度已经降了一些了。
陈默然睡了一下午，烧才退了，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。
窗外的天色暗了下去，衬得安静的房间更加的静默。
陈默然眼神迷离，看了眼时间，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。打开手机，界面上弹出短信，是陈陆元发来的。
陈陆元：有时间聊聊吗？
陈默然很想当作没看见，但无奈自己昨天签了那该死的合同。
他回复道：有什么好聊的？我不会跟你去国外的。
很快的，那边回了消息。
陈陆元：我们最好还是见面聊聊。
说完，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。陈默然瞳孔地震，瞬间清醒。
他急速的回复：你想干什么？
陈陆元：明天早上十点，来陈家，我们好好聊聊。
这句话后，陈陆元便没有任何回复了。
陈默然愣怔几秒，愤怒渐渐填满了眼睛，随后他把手机猛地一扔，手机被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，被冲击力分解成了几块。
赵乾恰时回来，正好见着那可怜的手机裂开的过程。
他关上门，见着陈默然那怒火冲天的模样，他快步走了过去，问：“怎么了？怎么还摔手机呢？”
手机裂成几块，已经拯救不了了。
陈默然略显慌张地收回神情，偏过头不让赵乾看见，说：“没事，就是想换个手机而已。”
撒谎。
赵乾一眼就看穿了。
这一看就是有人惹陈默然生气了，目前他能想到的就是陈陆元或者老爷子。
毕竟昨天老爷子单独让陈默然进书房谈话，谁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。
赵乾收拾着手机的残骸，柔声道：“我看你这手机挺好的，摔了怪可惜的。”
陈默然下了床，赵乾见他又没穿衣服，心累道：“祖宗，咱们能像人一样好好穿衣服吗？”
“你身材是很好，但这毕竟大冬天的，对冬天放尊重一点可以吗？”
陈默然听话的套上衣服，跟在赵乾后面，还踩着赵乾的后脚跟。
赵乾面无表情地回头，抬眸对上陈默然那慌乱的眼神，冷漠道：“睡迷糊了？”
陈默然紧抿着唇，视线转移，明显的心虚。
赵乾意识到不对劲，严肃道：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？”
“我...”陈默然退了几步，而后说：“陈陆元给我发消息，让我明天回去一趟，有事跟我商量。”
“啊？”赵乾有些疑惑，“什么事啊？昨天不都说清楚了吗？是你一个人回去吗？还是其他人都回去？”
“我一个人。”
一个人...这是要单独开会的意思啊...
赵乾沉思一阵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。
他问：“所以你要回去吗？需要我陪你一块吗？”
“不用！”
陈默然反应强烈，根本没思考就回答了。
随后又恢复平缓的语气，说：“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处理，听着就上火，一来劲就冲动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这么冲动吧。”赵乾无奈，“你这脾气得好好改改了，这次砸的是手机，下次说不定就是这间公寓楼了，我可赔不起。”
陈默然愧疚的点了点头。
晚饭是陈默然做的，赵乾很是意外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上陈默然做的饭菜。
“整的挺好，下次要是你还这样无缘无故发脾气，就让你做饭了。”
赵乾夹了块肉，细细品尝着。
说不上好吃，只能说是有味道，但不多。
“还行，能吃。”赵乾说。
陈默然反应慢了半拍，后知后觉的回应道：“好...你喜欢吃就行...”
......
这小子，根本就没听人说话。
赵乾能肯定的是陈默然有事瞒着他，但应该是陈家那边的事情。
他就没有问，毕竟就算他知道了，也帮不上什么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