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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
柳青依看向走廊深处,说道:“若他们所相识之人都已殒命,自然也就无人前来收尸。”

李蚺闻言一惊,“你的意思是....死绝了?不大可能吧!”

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
柳青依眼含笑意,沿着走廊继续前行。

李蚺与九婴随后跟上,而小乌龟早已先行一步,此刻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。

三人每走几步就会发现几具尸体,一路走到柳家中心府邸处,所见尸体已是不下百具。

无一例外,这些尸体均是柳家人。

但不同的是,他们从不少尸体身上发现了被妖兽撕咬过的痕迹,更有甚者丢失手臂,或是丢失双腿,有一些直接没了头颅,死状千奇百怪,惨不忍睹。

这一幕幕,看得李蚺唏嘘不已,不难想象,当年的战斗是有多么惨烈。

柳家正对着大门的主府,门户大开。

里面桌椅板凳都已支离破碎,墙壁也是破烂不堪,四面透风。

一眼可以看清内部全貌。

简单巡视一圈,李蚺再次向柳青依说道:“这里什么都没有,我看还是算了,丢失一些记忆而已,算不得什么,咱们还是早些起程,前往天妖域的好。”

柳青依斜了李蚺一眼,继续向府邸后方走去。

柳依依所丢失的魂灵意识,里面可不仅仅只是记忆那般简单。

其中还包含她柳青依未曾觉醒的久远记忆,价值难以估量。

虽说柳依依的魂魄迟早还能生出新的魂灵意识,但丢失的部分若找不回来,那便是真就丢失了。

若无法找回丢失的那部分魂灵意识,就意味着,她柳青依将不再完整,记忆也不再完整。

这是她万不能接受的。

寻回柳依依的记忆,可用记忆去焕发丢失的那部分魂灵意识,这对柳青依来说,是重中之重。

“真是自讨苦吃!”

见柳青依不搭理自己,李蚺只得嘟囔一句,快步跟上。

穿过府邸,后面建有阁楼小院。

看其规模跟富丽堂皇的外表,应当是柳家长老或是族内精英弟子所居住的场所。

随意推开一间房门,里面早已人去楼空。

陈设的家具保存完整,只是缺少了人火气,荡满了灰尘。

柳青依并未在此处过多停留,看上一眼便朝着后山径直走去。

她心中好似早已有了目的地,对道路也极为熟悉。

不多时,一片花海出现在了眼前。

只是花海疏于打理,此刻已被高大荒草所取代。

花海一侧的山脚下,坐落着一间院落。

几间瓦舍坐北朝南,看起来简简单单,很是普通。

门前小院中,栽种着一株柳树,看其直径与高度,应当不足十五载。

微风拂过,倒垂的枝叶哗哗作响,好似在迎接柳青依二人的到来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柳青依自语般轻语一声。

缓步来到小屋前,从窗台上拿起一个老旧水瓢,前往溪流中舀起一瓢水来到了柳树下方。

水瓢倾斜,清澈水柱从水瓢中缓缓流淌,发出瑟瑟之音,不断灌溉着柳树。

这一切,柳青依不似顺手为之,就好像她多年养成的习惯,很是自然而然。

“哗哗哗...”

柳树枝叶不停作响,柳青依也不自觉的露出了欢快笑容。

此刻,李蚺愣愣出神。

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。

在他眼中,灌溉柳树的并不是柳青依,而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。

那株柳树也缩小了数十倍,只比浇水的小女孩高出少许,像是刚被栽种不久。

随着水瓢中的水流不断流淌,柳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,那个小女孩也缓缓褪去稚嫩,蜕变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,最终成了柳青依的模样。

李蚺就如走马观花,迅速看完了柳青依的成长过程。

直到水瓢中的溪水尽数洒落,眼前一切又恢复正常。

那株柳树还是那株柳树,柳青依依旧还是柳青依。

李蚺不禁揉了揉眼,碰了碰后而赶来的九婴。

“九婴前辈,方才你可看到了?”

九婴打量一眼四周,不解询问:“看到了什么?”

“当然是柳青依灌溉柳树的那一幕啊!”

九婴疑惑更甚:“柳姑娘不是在荡秋千吗?何时灌溉树木了?再说了,灌溉树木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?”

闻言,李蚺再次看向小院。

只见柳青依正坐在柳树旁的秋千上荡来荡去,面带微笑得看着斜阳,惬意万分。

但下一刻,他眼中的柳青依再次消失。

坐在秋千上的,竟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女孩!

随着秋千前后摇荡,小女孩跟着一点点缓慢成长,后而变作了柳青依的模样。

之前走马观花的一幕,在李蚺面前再度呈现!

李蚺用力挤挤眼,一切又恢复了正常。

此刻就连他都有些不敢确定,自己所见到的一切,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。

“真是奇怪...”

李蚺喃喃自语着,迈步向小院中的房屋走去。

本以为小屋长时间无人居住,屋内也是布满了灰尘,脏乱一片。

推开房门却是发现,屋内摆设干净整洁,就连地面都一尘不染,好似有人精心打扫过一般。

“难道此处有人居住?”

李蚺好奇打量着屋内事物。

吃饭的桌椅,挂有幔帐的木床,以及摆有铜镜的梳妆台...简单至极。

梳妆台上的木盒中摆有胭脂水粉,以及普通的吊坠首饰,还有...

刻着柳叶花纹的簪子?

拿起几支簪子细看一番,心中已然肯定,此处,定是柳依依的居所无疑。

只有她,对柳叶状的事物情有独钟。

打量一眼周围,李蚺撇嘴笑道:“小娘皮怕不是后娘养的吧!身为柳家大小姐,住的地方也忒寒酸,比起蛇爷的蛇窝都...”

话说一半,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目光定格在了一侧墙壁上。

墙壁上方挂有一幅画像。

画像中,一道身影周身火焰缭绕,好似身披火焰战甲,难以看清其真实面貌,甚至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。

火焰身影手持一杆长枪,正与五头怪物对峙。

怪物与人族无异,却长有三头六臂,看起来凶神恶煞,就似来自地狱的战神。

而在火焰身影的背后,还有一条硕大无比的蛇妖。